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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休本以为羌狗也只是数百最多数千骑来打秋风,毕竟这么多年来,羌狗来犯的方式都是这样,打一波就跑,抢一波就撤。

最多的一次就是去年率军五千前来进攻凉州,被兄长马超一鼓作气打了回去,而且死伤惨重。也正是这一场战役,让羌族元气大伤,被氏族崛起的苻坚合并,彻底统一羌氏。

只是可惜,事与愿违。这次苻坚做足了准备,共计两万大军前来进攻凉州,其中最先到来的就是为先锋部的邓羌所率领的五千精骑,不到一刻钟,密密麻麻的人影已经开始显露出来,这个时候,马休才感觉到不对劲。

马休强压着心里的恐惧,来到己方阵后,郑重的对马铁说道:“三弟,敌军来势汹汹,恐怕武威凶多吉少了,你赶快回姑臧城里带着家人以及云禄向东撤退,到大哥那里就安全了!”

马铁忙道:“二哥,我不走,我要和你一起死战羌狗!”“你若不走,四妹怎么办?听话,你已经长大了,要照顾好家人,然后将羌狗来犯的消息带给大哥!”

说完便用长枪枪柄打了马铁的坐骑,战马吃痛,向前狂奔而去。“二哥,二哥……”马休听着身后马铁无助的嘶喊声,头也不回的来到军前。

“我父马腾镇守凉州数十年,羌狗不敢犯我国土!我哥马超更是将羌狗杀的丢盔卸甲,我马休虽不及父兄勇武,但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,今日我定当和诸位汉家男儿死战羌狗!”

马休一番热血激昂的话语感染着身后一千多名汉人将士,无不热血沸腾,随之高喊:“杀羌狗,杀羌狗……”

此时,苻坚的先锋大将邓羌已经杀了过来,刚好听到马休的一番言论,他本是汉人,心里不免有些尴尬。他很早之前便逃到羌族内,苻坚对他有知遇之恩。自古忠义难两全,只是各为其主罢了,邓羌这样安慰着自己。

马休看着乌泱泱的羌兵杀来,丝毫不惧,反而笑的很潇洒:“父亲,大哥,我们马家男儿对得起凉州百姓……”

这场战斗从未时开始到申时就已经结束,不到几个时辰,便已经尸横遍野,宛如人间炼狱。马休所带凉州留守的、陆续赶来集合的两千将士全部战死沙场,包括主将年仅19岁的马休!

同样,他们也给予了邓羌的先锋队重创,五千人死伤大半。

这场兵力悬殊巨大的战斗,马休面对历史名将邓羌也是被各方面碾压,但是他没有后退一步,在杀了几十名羌狗后力竭而死。

苻坚率大军赶来时,战场已经打扫的差不多了,邓羌请求苻坚:“大王,能否将马休厚葬了,说他至少对得起自己的姓氏了!”苻坚摇了摇头:“若是寻常,我肯定同意,但现在我还要借他头颅一用……”

战争是残酷的,不会因为谁话说的多么慷慨激昂就会向谁倾斜,也不会因为谁是‘正道’而偏向于哪方,不管哪个民族,都是人,都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发动战争。胜则为王,败则为奴,历史一向如此,君不见元于宋,清于明乎?

底层百姓都一样,一样的可怜,都只是马蹄之下的受害者、战争之下的亡魂罢了。谁家老妪惨死家中,谁家农妇惨遭凌辱,谁家男儿鲜血洒在了养育自己的土地上……这些,就连史书上也不会撰写一笔,百姓,永远是战争的牺牲品罢了……

苻坚来到姑臧城下,将马休人头呈上,先起到震慑作用,然后便下令攻城。姑臧守城只有不到百人,看到少将军头颅无不伤心欲绝,各个拼死战斗,包括一些姑臧的青壮也自愿守城,因为他们知道若城被羌狗攻破,会面临着什么……

可无奈的是人数相差太过悬殊,本来凉州的好男儿十有八九都已经参军,虽马家父子征战各地,如今城里的大都是十几岁的少年或者四五十的老翁。真正有武器,接受过训练的士卒不到百人,又怎能抵挡得住苻坚大军?

很快,城便攻破,许多先进入城中的羌氐族人,展现了强盗的兽性,对着城中手无寸铁的百姓,烧杀抢掠,无恶不作。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姑臧这座凉州最大的城市要遭受毒手时,苻坚及时下令:“禁止所有族人侵犯汉人,若有违抗命令者,军法处置!”

羌氐自由散漫惯了,之前数百年来都是这副嘴脸,苻坚的命令,让他们很不适应。更有甚者继续进入平民家中欲对年轻姑娘发泄兽欲,完全将苻坚命令置之脑后。

苻坚大怒,和邓羌分头行动,各自带人砍杀了不下于百名违抗命令的族人后,才堪堪将势头控制住!好在,羌氐现在的首领是苻坚,他是有野心、有能力、知进退、明得失的枭雄,否则凉州会有无数百姓遭殃……

不过苻坚虽然阻止了手下人的暴行,但自己却没闲的,他派人将马腾一家老少共计四十余人全部抓捕,并当着百姓面一一斩首!除了逃走的马铁和马云禄,以及领兵在外的马超马岱四人,马氏一族全族上下皆惨遭毒手!

苻坚派人将马休以及马家上下有身份之人,如马腾正室、侧室、马超之妻杨氏等人头颅全部悬挂在姑臧城头,百姓们若有人哭丧、不满,便就地格杀!

苻坚不会纵容羌氐族兵去洗劫百姓,是为了日后自己更好的统治,但不代表他可以任由百姓为马家的人哭丧!

这是苻坚的计策,他要用马家鲜血,来警告所有凉州官吏:“若不听我的,你们全要死!”同时也让百姓们知道:“现在凉州已经换天了,只要乖乖听我的话,我也不会欺负你们,如若不然,死路一条”!当然也告诉了自己族人:“马腾马超也不过如此,我杀他全家为死去的族人报仇!”

苻坚用如此狠辣的方式达成了一箭三雕之计,直接做到了内部鼓舞士气,外部震慑各地郡县,同时也巩固了自己的统治,不亏是心狠手辣的枭雄!

苻坚做完这一切之后,派遣邓羌,千万,权翼等诸将率军继续攻城略地。在马休率领的精锐全被战死之后,凉州武威郡已经再也组织不了像样的抵抗,很快便全被陷落。

同时,张掖郡,酒泉郡,敦煌郡等地也逐步被苻坚占领,苻坚一战便拿下了大半个凉州,便开始派兵向金城郡出发,提前做好准备,迎接锦马超的怒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