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扬州,丹阳郡,秣陵港。

孙策来到秣陵港时,刚巧碰上追击不成,已经悻悻而归的黄盖。黄盖半跪在孙策面前:“陛下,末将追到一半,突然遇到汉将赵云带着几十艘战船前来接应,末将人少船少,不敢深追,无奈让关羽跑了。是末将无能,还请陛下责罚!”

孙策叹了口气:“可恶,竟然让关羽给跑了!”但他知道此刻再生气也已经是定局,改变不了什么了。只能无奈说道:“没事,这不怪你,起来吧!”然后扭身来港口内,这时,韩当、朱治也已经迎了过来,各自行礼。

孙策对着他们摆了摆手,示意平身,然后问道:“这一战,我们歼敌多少,己方将士伤亡多少?”朱治和韩当也是早都查清楚了,连忙回答:“回陛下,此战,我军将士共伤亡一千四百多人,战死六百多人。歼灭汉军士卒近乎两千五百人,俘虏三百多人。”

“好啊,这次终于是扬眉吐气,将关羽给击败了,他不是喜欢狂吗,哈哈哈,朕打得就是关羽匹夫!”孙策听到战损比后,忍不住地大笑起来。然后,他看着秣陵港冷冷清清的模样,突然想到了什么,问道:“秣陵港之前停放的战船呢?汉军不是败退了,为什么现在只有这么几艘?”

韩当道:“陛下,关羽在南下之前,已经先一步将秣陵港缴获的战船全部运回广陵了,只留下一部分供他手下的汉军使用。所以,我们即使收复了秣陵港,也得不到之前的船只了……”

孙策听后,面色突变,转喜为悲:“唉,可惜我的四十多艘战船啊,这可是近三年来的积累,数量几乎已经达我全国上下四分之一了,这可都是重要的战略物资啊!就这样被关羽抢走了,可恶,不杀了关羽难泄朕的心头之恨啊!”

听到孙策这样说,身后众将都低着头不敢搭话,特别是黄盖,他的脸还有些滚烫,总觉得自己先丢秣陵港口、又没追上关羽,应该背大锅,头低的比别人更低……

好在,孙策也只是自己愤愤不平,咒骂了几句关羽,并没有对手下人发火。在这一点上,孙策挺有他父亲孙坚的风范呢,孙坚就是厚待手下,绝不会轻易迁怒麾下将士,这也是孙坚能有一众死忠老将的原因。

“好了,诸位将军此一战都辛苦了,时间不早了,大家都回去早些歇息吧。等明日雨停了,朕就要回建邺去了。”孙策说完后,众将也各自散去,独留孙策站在雨中,他暗暗踌躇:“不知道寿春战事如何,公瑾那边怎样了……”

第二日一早,雨过天晴,孙策就率领着曲阿、程普、朱治以及从宫里带来的禁卫军一起返程建邺。黄盖和韩当则留守在秣陵港,一方面处理战后的各项事宜和秣陵港的重建加固;另一方面呢就是在这里继续募兵招募新兵,训练水军,来慢慢弥补这次的损失。

孙策等人在回建邺的路上,还发生了一件怪事,就是第一天的傍晚,还没到句容县,差不多到达了前一天击败关羽的地方——可以很明显看到地上的血迹还没有被雨水冲刷干净。在这里,他遇到了一位怪人!

孙策走在最前方,身旁是曲阿、程普等人。他在前方发现有一人在路中间,四仰八叉躺在一块石头上面,一边玩弄着手里的几乎已经看不出白色的拂尘,一边抠着只剩下一个鞋底的脚丫子。

(pS:经查阅资料,拂尘在东汉已经引入中土,届时,佛、道两教都有人喜用,一般用来驱赶蝇虫和扫拂灰尘。也有许多道士手拿此物,不过大多数是装神弄鬼的。虽然东汉已有,但在官方文献中,拂尘最早出处是《晋书》。所以在此处特此说明,小说里引用其实不算错,希望大家别杠。)

这人满头白发,看上去应该有六七十岁往上,脸上确实青黑色的污渍。除此之外,他的穿着打扮也是非常奇怪,衣衫褴褛破旧,甚至许多地方都裸露着里面的肌肤。看上去,就像是一位无家可归的脏兮兮的流浪汉。

“这老头可是真不长眼,竟敢在路中间,挡住陛下的天师回朝!”这种情况都不用孙策发话,身后就有一名亲兵快马向前,明显是想给老头撵走。孙策为了彰显自己的宽宏大量,还主动说了句:“将他撵走就是了,勿要伤他。若他饥寒交迫,可以将我们的粮食分予他一些。”“是!”

亲兵领命后就向前跑去,快到老头身边时就开始嚷嚷:“喂,老头子,这里可不是你睡觉的地方,你快上一边去。别挡着咱们陛下天师回朝,要不然,我者手里的刀剑可是无眼,伤到你你可别怪我哈!”

他一句话说完,老头子压根不搭理他,自顾自地继续抠着脚丫子。这位孙策的亲兵可是有些怒了,他身为皇帝亲兵,地位什么的肯定不低,还从未见过有平民百姓对他如此无礼呢!他便伸出右腿,想要踹他一脚,然后嘴上继续说道:“你这老头,是听不懂人话吗?”

说完,他便一脚踹了上去。可没想到,下一秒就传来一声惨叫,不是那位老头的声音,而是这位亲兵的!“噢……疼死我了!”他连忙低头看去,突然发现那位老头已经不见了,只留下身下的那块石头。他刚才就是一脚踢在了石头上,才惨叫的。

另一边,身后的孙策队伍中也发出了惊呼声音。原来,这位老头从原地消失后,又出现在了孙策前面,距离上一次的位置更进一步。但更离奇的是,他的身下仍然有着一块大石头,几乎和刚才空留在原地的石头一模一样!他就像是凭空带着石头向前做了一段位移一般……

正是这离奇的一幕,让孙策等人惊呼出声来。就连孙策自己都震惊不已,诧异地问身旁的曲阿道:“这老家伙是怎么过来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