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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震惊的表情,不是装出来的,是真的被吓到。

沈御不紧不慢地说:“意外,只是安慰他家属的说辞,事实上是有人要杀他,而容渊当时就在现场,亲眼目睹。”

肇事者逃逸,家属也只当是有人肇事,毕竟车祸意外屡见不鲜。

有人谋杀,太过狠毒,家属会担惊受怕,精神崩溃。

沈平远知道容渊在场,或许只是恰好目睹了一起车祸意外,但没想到还有别的意思。

“怎么确定是杀人,而不是意外?”沈平远问。

“容渊受伤了,看来凶手想一次性解决吴锐和容渊两人,”沈御分析。

“那会是谁干的?地方为什么会杀吴锐?”\b沈平远眉头紧皱,神情凝重。

沈御摇头,“不清楚。”

沈平远半信半疑的语调,“真不清楚?”

沈御看不出说谎的痕迹,“真的!爸,你知道吗?”

他反问,像是试探。

沈平远好笑,“我怎么会知道?”

沈御有理有据,“吴锐毕竟是我们公司的人事总监,您与他共事多年,应该比我更了解他。”

沈平远蹙眉,“工作上的事,他会跟我交代,私生活方面的事,我不清楚。”

沈御有所怀疑,但没有证据,自然不会逼迫他承认什么。

他喝了茶,才说:“也是,我跟吴总监平日里接触也不算多,说起来对他真的不太了解,尤其是他进公司以前的事。”

“听说他以前给萧叔叔当过助理,这事儿您知道吗?”

“知道!”沈平远坦然承认,“那时候我和你萧叔叔见面谈工作,吴总监有时候就在场。”

“那你对他应该有所了解吧!”沈御道。

沈平远,“他那会儿才二十多岁,给你萧叔叔当助理没两年,年轻又聪明,有干劲,做事周全,性子却是内敛。”

沈御印象里的吴锐,圆滑世故,做事果决,是个笑面虎。

沈平远叹气,“你萧叔叔死后,他就出了国,后来回国照顾父母,面试我们公司的职位,偶然碰上,才知道他进了我们公司任职。”

沈御静静听完,“吴总监的事,我会盯着处理的。”

沈平远点头,“他父母年纪大了,女人带着孩子,又要处理后事,你帮帮忙,费点儿心。”

沈御应了,又坐了一会儿,离开。

他一走,办公室里静下来,沈平远喝一杯茶,猛地一放,力道太大,杯子离开。

……

老周在找那辆车,没想到对方在第二天到警局自首。

男人称当时撞死了人,害怕,所以跑了,回家后胆战心惊一夜,想明白了就来自首。

这一出自是高明,肇事司机,肇事车辆,都有,直接定性为意外的交通事故。

男人会被判刑,七年以上,但他似乎不在乎,毕竟还能出来。

老周去查男人的身份背景,坐过牢,出来后辗转各个工地打工。

家里就一个七老八十的母亲,有个弟弟,在他坐牢时候就断绝了关系,不往来。

赔偿金必然是拿不出来,吴锐家属不在乎赔偿,只要他坐牢,最好是以命抵命。

容渊参加吴锐的葬礼,人多,他只献了一支菊花,说了一句节哀的话,便到了最后面,站在人群中。

天阴沉沉,下着蒙蒙细雨,沈御帮忙操持葬礼,在最前面,沈平远也来了,以示公司对员工的重视和慰问。

葬礼结束后,容渊主动找沈平远,“沈叔叔,有时间吗?请你喝杯茶。”

沈平远没拒绝,前后两辆车,去了茶楼,进了雅间。

“没想到你今天会来参加吴总监的葬礼,”沈平远轻叹。

“应该的,”容渊跟着叹气,“说起来这事儿我也有责任。”

沈平远不解,“怎么说?”

容渊不慌不忙地喝了茶,才说:“容祁让我查吴锐,说他跟当年沈鸳父母的死有关系。”

虽然不是亲口这么说的,但意思差不离,本意就是将他往这方面引导。

沈平远诧异,“怎么会?萧燊夫妇的死,是车祸意外,跟吴总监有什么关系?”

或许是他演技太好,容渊看不出端倪,他不动声色,“我也不明白,所以要调查,没想到吴总监知道我在调查他,怕了,要跑,我就追他,好不容易追到他,他才跟我说了几句话,就被撞死了!”

沈平远吸气,“所以不是意外,是谋杀?”

容渊笃定,“对,就是谋杀。”

沈平远问,“会是什么人干的?”

容渊,“想要掩盖真相,不想让我们继续追查下去的凶手干的。”

沈平远,“那会是谁?”

容渊,“沈叔叔有什么想法吗?”

沈平远摇头,“没有,如果不是你今天说这些,我完全没想过萧燊他们的死是谋杀。”

容渊,“为什么呢?”

沈平远,“警方调查过,没有人为制造车祸的痕迹。”

容渊,“有没有可能痕迹被抹掉了呢?”

沈平远,“你父母也是车祸死亡,你也觉得是人为?这世上每天都有因车祸死亡的人,都是人为?”

容渊扯唇,“人为还是意外,总归是弄清楚了才知道呢!”

沈平远问,“那你父母的事,你查过吗?”

容渊,“一直在查,如果有人知道什么,愿意告诉我,我感激不尽。”

年轻男人的容颜,透着桀骜不驯的轻狂,又好似一切尽在掌控的高傲。

茶水色泽明亮,轻轻一碰,便漾开一圈涟漪,平静起波澜。

沈平远喝了茶,放下茶杯,问他,“鸳鸳知道这些吗?”

容渊笑道:“知道,我和她之前,没有秘密。”

沈平远笑了,“男女之间能够坦诚相待,自是不易,能交心到如此程度,是真心。”

容渊,“能遇见欢欢,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。”

沈平远很久没听见沈鸳这个小名,沈鸳进了沈家,他们都喊她鸳鸳。

时间一久,怕是都忘了她的本名和小名,但她原来一直都记得。

沈平远恍惚,“好久没听见鸳鸳这个小名,她父亲取的,想要她一世欢乐。”

容渊意外,“您记得?”

沈平远轻笑,“当然记得,我和她父亲亲如兄弟。”

容渊不置可否,亲兄弟尚且斗得你死我活,更何况是异姓兄弟。

“沈叔叔,你不问问我,吴总监死前,跟我说了什么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