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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谁呀?”

琴声骤停,门内传来一个老妈子的声音,凌川捅了捅身边的赵佑堂。

“赵佑堂,前来拜访陶染姑娘。”

虽然陶染不待见赵佑堂,但是在老妈子眼里,赵佑堂可是个豪客,满脸堆笑地打开了院门:“原来是赵公子,赵公子这许多时日不来,怕不是把我们家姑娘给忘了吧。”

赵佑堂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,旁边特么的正主在这呢,这位可是入了太后法眼的人物,回头凌川要是误会了自己,自己就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啊。

“张妈妈,我来给你介绍一下,这位就是云福记的凌公子,之前云福记开业的时候,陶染姑娘还去捧过场呢。”

老妈子反应过来,原来这就是让陶染神魂颠倒的那位凌公子啊。

“哎哟,原来这位就是凌公子啊,果然是一表人才,怪不得我们家姑娘天天念叨,快请进快请进。”

这回轮到凌川尴尬了,什么玩意儿就天天念叨了,说得好像自己跟陶染有一腿似的。

这院子很小,进门一道照壁,绕过照壁就看到一处水榭,凉亭之中一道倩影,正在垂首抚琴,听到声音才抬起头来。

陶染见到是凌川两人,脸上表情并无波动,只是缓缓起身,朝两人福了一礼,然后语调平淡地说道:“陶染见过二位公子,二位请稍坐,陶染换身衣服就来。”

看着陶染起身步入后院,举手投足之间露出宽松外衣下的粉臂玉腿,看得赵佑堂眼睛都直了。

不过凌川对此却是毫无波澜,自己什么没见过,只露出半截胳膊和半截小腿罢了,只包着半截胳膊半截小腿的他都见过。

再看看一旁的赵佑堂,轻轻怼了他一下:“别看了,流鼻血了。”

赵佑堂一惊,下意识地伸手擦了擦鼻子,压根就没有的事,不过他忽然反应过来:“对不住对不住,凌兄我可不是有意的。”

“什么有意无意的?”

这会儿一个丫鬟走了过来,邀请两人入座,凌川抬腿就走,赵佑堂则是摆了摆手:“那啥,凌兄你一个人去就行了,我就在这看看风景。”

凌川刚要说这风景有啥好看的,赵佑堂又道:“凌兄,我对陶染姑娘虽有仰慕之心,绝无染指之意,为免失礼,我在这喝杯茶就行了。”

“赵兄你误会了,兄弟我已有婚约,断不可能在外招蜂引蝶……”凌川话还没说完,那张妈妈又来了。

“凌公子,我家姑娘在里面等你呢,请随我来。”

凌川给了赵佑堂一个眼神,示意他跟自己一块儿去。

可是两人才刚走了两步,张妈妈就停了下来:“赵公子还请见谅,我家姑娘说,只见凌公子一人。”

赵佑堂顿时满脸的失望,张妈妈则是一把搀着凌川的胳膊就往里拽,凌川也没办法,只能跟着她去了后院。

后院这房间是待客用的,中间一张八仙桌,旁边一扇半透的屏风,隐约能看到屏风后面是一张卧榻,陶染站在八仙桌旁,盈盈而立,见到凌川就朝他微微躬身一礼。

凌川一见到陶染,心中就忍不住嘀咕了一声妖精。

这女人刚才说去换衣服,没想到越换越清凉了,之前虽然露胳膊露腿的,外面还有一件宽大袍服罩着,现在这一身根本就是把刚才的外袍脱了,然后换了一身近乎于轻纱的外衣,若隐若现,甚是诱人。

就这么说吧,要不是凌川见多识广,光是看到这一身打扮,恐怕就要起反应。

“凌公子请坐。”

陶染客气了一句,同时给了张妈妈一个眼神,然后张妈妈就退出去了。

凌川坐下,正准备客气两句,陶染却抢先说道:“凌公子这般风尘仆仆,又是午时刚过,怕是尚未吃过午饭吧,如若不弃,就在这里随便用些?”

“陶染姑娘果然善解人意,我还真是忙得忘记吃午饭了,那就在你这吃点吧。”

凌川暗自吃惊,这女人要是放到现代,那妥妥就是大佬身边的小蜜,不但青春靓丽,而且精明能干,这观察得也太细致了。

这准备酒菜也要点时间,凌川干脆直入主题:“陶染姑娘,今日前来实是有事相求。”

“凌公子何必这般客气,你我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,凭咱们的关系,直说便是。”

凌川暗道厉害,明明就见过两三次面,一句话就把关系给拉近了许多。

“就是我与赵公子有个铺子,近几日准备开业,不知陶染姑娘可否方便在开业那天来献唱一曲,就像云福记那次一样。”

陶染眨着她的桃花眼,满脸的无辜:“凌公子,上次在云福记献唱已是坏了教坊司的规矩,若非奉銮大人回护,我恐怕在教坊司都难有立足之地,今次……”

因为上次云福记已经唱过一次,再加上陶染今天的热情态度,凌川还以为这就是提一嘴的事,他是万万没想到,陶染竟然拒绝了,而且这拒绝的理由还令人无可反驳。

不过凌川可不是轻易放弃的人:“陶染姑娘还请恕罪,凌某当真是不知其中还有这等规矩,连累陶染姑娘,凌某甚感不安,不过敢问陶染姑娘,到底是坏了什么规矩?”

陶染美眸一转,轻声说道:“按教坊司的规矩,我们是不可私自外出献唱的,这对教坊司诸多姐妹都甚为不公,换句话说,陶染上次算是犯了众怒了,岂敢再犯。”

凌川一下就抓住了陶染话语中的破绽:“这么说,我若是想要请陶染姑娘献唱,还得找教坊司的奉銮才行了?”

陶染眉头微皱,轻咬下唇:“凌公子若这般行事,便是不尊重陶染了。”

“凌某岂敢,有何得罪之处,还请陶染姑娘明言。”

陶染抬头瞥了凌川一眼,眼眸里已是水汪汪的了:“陶染虽然身处烟花之地,但也是洁身自好,若非凌公子那一句出淤泥而不染,濯清涟而不妖,陶染断不至于甘冒风险前去云福记献唱,本以为得觅知音,却没想到凌公子早已成家,敢问凌公子,陶染还有何缘由外出献唱?”

我糙,这女人厉害,我跟你讲理,你跟我讲情啊。

凌川有些懵了,这一招可不好接,搞不好要把自己搭里边。

“蒙陶染姑娘错爱,凌某惶恐,既然陶染姑娘不愿意,凌某也不好强人所难。”

凌川说着刚要起身,那张妈妈就领着小丫鬟把酒菜送进来了。

张妈妈一把将凌川按回了椅子上:“凌公子再有什么急事,也得把饭吃了再走啊。”

说着她又朝陶染使了个眼色:“姑娘啊,你陪凌公子喝两杯,有什么事慢慢说嘛。”

凌川一愣,竟然是高端局,这两人配合无间呀,自己以退为进的招数都被化解了?

这时候,陶染亲自倒了一杯酒递过来:“陶染言语失当,得罪了凌公子,还请凌公子恕罪。”

“陶染姑娘言重了。”凌川接过酒杯刚要喝,忽然想起了之前被吕曦下药的事,酒杯到了嘴边又放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