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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的心,何时变得这么温柔了?”

看着黑雾中的自己那满是讥讽的神色,洛宇知道这是另一个自己,一个隐藏在灵魂深处,真正无比黑暗的自己。

他就像是一头蓄力的猛兽,随时会扑上来,将心中仅存的那一点良知吞噬一空。

“我的心变得温柔了吗?”

“或许吧……”

洛宇闭上了眼睛,轻声道:“我本以为不会再有恐惧,却不曾想,你还在我心里。”

“呵,呵呵呵。”

黑暗洛宇不屑的笑着。

“我的存在,是因为你的迷茫。”

“你仍旧没有找到自己的道。”

“即便神国在发展,即便实力在提升,你仍旧迷茫。”

“你羡慕你的师傅,她走出了自己的道路,你羡慕星光女神,羡慕治愈女神,羡慕她们拥有自己纯粹的神位,而你的道在哪呢?”

“放弃吧,拥抱我,拥抱你的本我,黑暗之神、造化之神、资本之神、贪婪之神,你的本我拥有无数的神位,在等着你。”

“你还在探索什么?”

“还在纠结什么?”

一声声的话语,仿佛来自心灵深处的呼唤,又似是深渊恶魔的低吟。

洛宇低下了头。

黑雾中的自己,是他内心深处最恐惧的东西。

这一刻,切切实实的出现在了面前,将心灵最深处难以启齿的话,就这般说了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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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暗、造化、混乱、本源……

这些伟大的词汇恒古流传,已经存在了无数纪元,他可以按部就班的修炼,按部就班的成神。

一切,都在重复着古人重复的事情。

但那不是他的道,他没有悟出属于自己的道。

无限风光的表面下,隐藏的是迷茫、彷徨、不知所措。

此刻,黑暗洛宇的每一句话,每一个字符,都像是一把把尖刀,插入了心灵深处。

“道,我的道,我的神位究竟是什么?”

洛宇仰头望天,那是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。

凝望许久,他微微摇头,叹道:“还是没找到,不过倒是找到了些别的东西。”

虽然叹息,但嘴角却有一抹笑意。

“或许我终其一生也无法找到自己的道,但是,我能够找到快乐。”

“哦?快乐?”

“不成神便无法逃脱这个该死的世界,你的快乐,是在逃避现实,是在自我堕落。”

黑暗洛宇的声音还是这般的讥讽。

这一次,洛宇目光直视,眼底深处或许还有迷茫,但此刻,更多还是坚定。

“或许吧。”

他微微笑道:“我的道需要慢慢寻找,与其在痛苦之中寻找,不如快乐的走下去。”

“或许心灵的自由,能够让我找到真正的自我。”

“是吗?”

“你似乎驱散了一些迷茫。”

黑暗洛宇脸上也露出了笑容:“你不会抛弃我,我与你同在。”

“或是你吞噬我,又或是我吞噬你。”

说话之间,他的身躯逐渐消散,化为一片黑雾涌入了洛宇的身体之中。

洛宇闭上了眼睛,他知道这并非是黑暗法则作祟,而是体内所有法则,在这一刻形成的“本我”对“自我”的【问心】。

这是因为洛宇缺乏了真正的核心法则,没有悟出属于自己的“道”,也就没有属于“自我”的神格。

人与神,区别的不仅是肉身,更不仅仅局限在一堆数据之中。

还有心灵。

在他找到属于自己的“道”之前,这样的情况会不断出现,终有一日,他或是被“本我”吞噬,成为自身欲望和法则力量的傀儡,又或是战胜本我,神格彻底由“自我”构建。

眼前的黑暗虚空消失,洛宇回过神来,那王族女子的哭喊声清晰传来,身侧是霜儿的脸。

刚才发生的一切,看似漫长,实则只是千分之一个刹那。

“救人。”

简短的两个字,代表他此刻的心灵。

“唰!”

他与霜儿消失在了原地!

下一个瞬间,燃烧的宫殿之前,那些正欲施暴的暴民身躯全部僵住,“呼”的一声被火焰吞没!

“啊……”

王族女子愣住了,泪水挂在眼眶之中,一位俊俏的少年,不知何时蹲在她的面前。

“姑娘,没事吧。”

少年温暖的笑容,仿佛一汪清泉,浇灭了女子身上的火辣与痛苦。

她猛的惊醒过来,尖叫道:“王儿,求求你,救救我的王儿!”

“娘亲!”

霜儿操控的巨大光手展开,男童哭着从掌心跃出,扑进了女子的怀中。

燃烧的宫殿旁,王族母子二人抱头痛哭,随即圣塔绕着他们光芒一闪,被收入其中。

洛宇收起圣塔,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,这一刻,他感觉自己轻松多了。

月凝霜俏脸一红,低下了头去。

洛宇好奇道:“怎么了?”

“没……”

“就是觉得主人您的笑容,好温柔。”

见洛宇好笑的看着自己,霜儿连连摇手道:“不是的,霜儿刚才才没有对您有非分之想。”

“是吗?”

洛宇呵呵笑道:“宝贝,想想又不犯法,如果是霜儿的话,就算付诸行动,主人也不会生气哟。”

“主人……”

看着洛宇的温和笑意,霜儿更是脸红,小声道:“这次回来,霜儿总觉得您变了,变得更温柔了。”

“霜儿好喜欢这样的主人……”

“嗯,你开心就好。”

洛宇抓住她的小手,在她掌心写下了一个“拆”字,柔声道:“上班期间不许犯花痴,火势越来越大了,快去工作吧。”

“对了,咱们先救人,再拆迁。”

“嗯!”

霜儿用力点头,消失在了原地。

一时间,场中只剩下洛宇一人,他指尖对天一点,滚滚水元素爆发,天空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,整座城池在雨中飘摇,总比在火焰中挣扎的好。

“价值观没有对错,救王族也好,救百姓也罢,都没有对错,我只做能够让心灵更快乐的事。”

“看来我本质上,还是个好人嘛。”

洛宇哈哈一笑,摆手间将周围王宫拆个精光,正要继续,手背上机械神印光芒一闪。

心中响起了卡斯蒂娜急切的声音:“清瑶已经炼化为天神凝视宝珠,你得把她放出来,让天神凝视她,她才能成为勇者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