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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白七爷,你说大晚上的,钱余为什么喊我们去南闸村?”

铁塔边开车边询问。

我也很纳闷。

看了一眼时间,此刻差不多到十一点了。

马上要接近凌晨。

“不太清楚,他语气急吗?”

铁塔想了想,“听上去挺急的,而且很吵,还特地指名道姓非要找你一起去。”

“那就搞不清楚了。”

我虽然嘴上说不知道。

但是心里却有所计较。

还记得那天在水产市场赌局上。

钱余看我的眼神吗?

若有似无,欲说还休。

我当时几乎以为被他看穿了手法。

现在指名喊我,应该还是窥见了一些端倪。

南闸村是新建镇的一个附属乡村。

位于偏僻的东北角落。

在我印象里。

这地方没什么特色。

非要说点什么东西出来。

恐怕就是赌场猖獗算是一大特点。

跟夏塘桥村遥相呼应。

成为镇子的两大据点。

不过和夏塘桥不同的是。

南闸村的赌场几乎都被吴家垄断。

所谓北吴南李就是这么来的。

“白七爷,到了。”

离的老远,我就看到一处灯火灿烂的民房。

是一栋占地面积不太大的乡下小屋。

哪怕在凌晨时分。

依然形如白昼。

要知道,正常来说。

乡下农村到了晚上八点。

大街上就已经看不到行人了。

推开门。

没有想象中的烟熏火燎。

左右两侧的房间和大堂只有几桌零散的麻将。

穿过走廊,眼前豁然开朗。

人群都聚集在院子里。

头上没有顶盖,也因此烟味并不呛人。

对于抽烟不多的我来说算是比较友善。

“大个子,快来,这边。”

钱余的高喊吸引了我的注意力。

他穿着大裤衩,脸色红润。

看上去醉醺醺的,明显喝了不少酒。

“钱总,怎么大晚上还把我喊过来?”

铁塔笑嘻嘻的凑了上去。

我也紧随其后。

“嗯,白七也来了,挺好,你们看看我这副牌,能不能跟?”

钱余朝我点头示意。

抓着扑克牌展示。

我扫了一眼。

他这副牌是同花。

三张红心A、J、7

目前台面上仅剩下他和对面的一个光头对顶。

“我说钱总,你搞什么飞机呢?玩个拖板车还要别人给意见?能不能跟啊?”

光头叼着香烟叫嚣。

我看他腿抖的跟发动机一样。

肚子上的肉都在颤动。

实在是油腻至极。

“急什么?光头吴,你赶着去投胎啊?”

钱余笑了笑,转而看向铁塔,“大个子,你说开牌还是弃了?”

“这个。。。”

铁塔看着赌桌上堆满的现金。

想了又想,最后问道,“开牌要下多少?”

“不多,不多,也就五千三。”

钱余放下手牌,点了根香烟。

铁塔挠了挠头,“要我说,这牌还开什么?跟他弄到底。”

“啪!”

“好,大个说的对,老子不开你,再跟一万。”

话音刚落。

钱余扔出一叠现金。

光头吴眉头紧皱,抓起牌看了又看。

犹豫过后也跟着扔出一万,“那行,我开你总行吧,比牌吧。”

“哈哈哈,才一轮你就开我啊,我牌面不大,小A花一朵。”

钱余随手把牌甩了出去。

光头吴仔细瞅了瞅牌面。

又认真的看了看手里的扑克。

最后露出欣喜的表情,“啊?不好意思啊,钱总,我好像比你大那么一点。”

A、J、8

光头吴是黑桃同花。

只有尾牌大了一个点数。

根据拖板车的规则,他还是赢了。

“我草!点子真背,你看看你大个,还说跟到底,这牌再跟下去不是输死了。”

钱余笑嘻嘻的看向铁塔。

铁塔目光一闪,摇头晃脑,“唉我去,这玩意都给压死了,幸亏对面开你了,不然还要输的多。”

“照你这么说,我这把还输的少了?”

钱余装作气恼。

实际上我看他心情不错,高兴的很。

“哪有啊,钱总,这点小钱对你来说还不是洒洒水,小意思啦!”

铁塔也开始拍起了马屁。

我以前倒是没发现。

他还有这方面的天赋。

钱余咧嘴大笑,“大个这话说的好,这么小的注码玩的真没意思,喊你来没别的,我喝多了开不了车,你载我回去吧。”

“那行啊,钱总,咱们这就走?”

铁塔小心翼翼的搀扶着。

钱余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,“走着。”

刚刚离开座位。

光头吴就大喊,“怎么说?钱总这么早就走了?”

“这都马上十二点了,还早什么早?”

钱余放声大喝。

光头吴还不罢休,急忙说道,“钱总不会是钱输光了,跑球了吧?哈哈哈!”

“你他妈的瞎说什么鬼?这点钱对我来说算事情吗?”

钱余一下子恼怒起来。

拍着桌子瞪大了眼睛。

光头吴嘴角抽动,“那急着跑什么?你那个水产市场不是都快被我们吴家挤兑倒闭了吗?你还能有几个钱?”

“你妈的死光头说什么呢?就你们吴家能把我水产市场搞倒闭?做你的春秋大梦呢!”

言罢,钱余又嘲笑道,“不是我说,你光头吴什么时候能代表吴家了?你当你是吴友仁吴老板的儿子还是侄子?在我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呢?不就是沾了个姓吗?亲戚关系八竿子还打的着吗?”

“姓钱呢?你说什么呢?”

光头吴“噌!”的一声跳了起来。

我看到他有不少帮手。

从四面八方都涌进来不少青年。

这些人不是黄毛就是绿毛。

有两个还穿着鼻环。

乍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。

“哟,怎么讲?输了钱还不让我走?吴家地界就这么办事的?”

钱余临危不乱。

酒也醒了七分。

尽管占据了人数的优势。

光头吴也没喊动手。

“他妈的,我看谁敢动钱总?”

突然从院子角落窜出来一个人影。

我定睛一看居然是朱全。

他从头至尾躲在阴暗下。

我刚刚才发现。

“老子看谁敢动。”

朱全说完把手里的砍刀亮了出来。

“砰!”

劈在大理石桌面上,溅起一道亮眼的火光。

看见有刀。

光头吴脸色微变。

久久的没有言语。

“怎么回事?在这干啥呢?不知道这是吴老板的场子吗?”

屋子里面缓缓走出来一个老人。

他穿着中山装,一脸严肃。

“周伯。”

看到来人。

光头吴的气焰一下子消失了大半。

老人瞥了眼一眼,转头看向钱余,“钱总这是怎么了?玩的不开心?”

“呵呵,我刚玩拖板车输了小几万,现在要走还不让,说什么我水产市场被你们吴家挤兑的倒闭了,没钱玩跑了,这啥意思?看不起谁呢?”

钱余吐出一口烟雾,“周伯,您老评评理,这叫什么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