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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切尘埃落定。

我忘不了离开时看到的场景。

郑东海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拎着丢到了路边。

他从前的主子吴文欣嫌弃的翻着白眼。

往日威名赫赫的鬼手风光不再。

这就是老千的下场。

一旦失败,就意味着失去了利用价值。

我不由自主的心底升起兔死狐悲。

也许。

某一天。

我的结局也是这样。

从我踏入赌局的那一刻起,就注定了再也没有回头路。

“白七爷,你说这回李学青会分多少给你?”

铁塔的期望很高。

我浅笑着回答道,“你觉得他会分给我吗?”

“啊?什么意思?一分不给?不至于吧。”

铁塔的语气很是意外。

但我早已有了准备。

就算李学青不给我钱,也在情理之中。

毕竟。

我是打着他的名号参与“扑克大赛”

充其量是给他打工的员工。

而他是我的老板。

老千有的,也似乎只是表面上的风光。

“白七,李老板开口了,这笔钱有你一半,只要你想取,随时来拿。”

临走时,胡迪打完电话笑着向我招手。

可我知道,他这番话也只是表面上的罢了。

道理很简单。

这笔钱太多了。

我就算拿了,也存不住。

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。

“迪哥,代我向李老板问好。”

我还是很有礼貌的回应着。

胡迪点了点头,“白七,你现在也算是李老板的人了,以后有什么事情随时招呼。”

“行,一句话。”

对我来说。

此刻比钱更重要的是一份保障。

用这笔钱换来李学青这座靠山。

无疑是划算的。

我敢说,要是单枪匹马。

不出三天,我肯定血溅街头。

赵凤和吴文欣恨我入骨。

已经是摆在明面上的事实。

接下来的一段时间。

日子过的很平静。

我谢绝了胡迪的邀请去赌场当暗灯。

还是在锅炉房上班来的轻松自在。

至少不存在勾心斗角。

这天我正要下班。

铁塔开着卡宴来接我,“白七爷,你最近名声大噪,我到哪都听到人们在议论你。”

“是吗?说我什么?”我好奇的问道。

“说什么的都有,有说你是当代赌王,也有人说你是镇子这片最厉害的赌徒。”

铁塔的眼神一脸崇拜。

我看他骄傲的神情呢喃自语,“就没人骂我是不学无术的赌棍吗?”

“这。。。这个嘛!”

铁塔的欲言又止说明了问题。

在大多数人的眼里。

赌博并不是一件好事。

“白七爷,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事情吗?”

铁塔话锋一转。

我愣了一下问道,“什么事?”

“就是。。。就是我女朋友怀孕的事情。”

铁塔有些不好意思。

我急忙问道,“这事?我去,那个女人还缠着你呢?”

“唉,白七爷,这叫什么话,咱们是两厢情愿的。”

铁塔对我的说法有点不满。

春花这人我是知道的。

以前是王美丽手下的头牌。

王美丽是做什么的?

远近皆知。

我是真没想到铁塔会被一个这样的女人迷的五迷三倒。

“不是,我说你看上她什么?你知不知道她以前。。。”

铁塔打断了我的话,“以前的事就算了不说了,目前她怀孕了,唉!我得去接她了。”

“你去接她?去哪接?”我好奇的追问。

“她现在找了份工作,在赌场当服务员,估摸着也快下班了。”

铁塔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。

我疑惑的问道,“什么赌场?哪里的场子?”

“就夏塘桥村,曹屠户那里,不聊了啊白七爷,我真得去接她了。”

铁塔作势开车要走。

我一个箭步坐了上去,“走,我陪你一起去看看。”

“行啊!”

我们开车一路前往夏塘桥村。

此时天还没黑。

但场子里已经有了不少赌徒。

他们有的在打麻将,有的在玩牌九。

看样子,只有赌局才能满足这些人。

“大个,你又来接春花了啊!”

一个青年看到铁塔打起了招呼。

铁塔笑了笑,“是啊,刘哥,春花下班了吗?”

“早下班了,她在那边玩牌呢!”

青年指着侧面的房间说道。

铁塔递了根烟过去,“那行,刘哥你忙,我过去瞧瞧。”

我看他们两个很熟悉。

想来铁塔没少过来接这个女人。

一般侧面的房间都是玩注码较小的赌局。

我刚进去,瞳孔猛然紧缩。

曹坤。

他竟然也在这里。

同时。

他也看到了我,“白七!”

“嗯,好久不见啊,表哥。”

我随口打了个招呼。

曹坤表情复杂没有多说,“嗯,是好久了。”

“我说你干嘛呢?发牌啊!”

有一个妇女焦急的催促着。

曹坤眉头一皱,“急什么?上赶着输钱啊你?”

“草!老娘会输?赶紧发牌。”

他们在玩拖板车。

这是我们镇子玩的最多的赌局。

我不夸张的说。

几乎每个人从小就会。

春花就坐在曹坤的右手边。

她看见铁塔过来,只是微微扬起头,“来了啊,快给我看看这把牌。”

“嘿嘿,那行,我来给你瞧瞧,我手气可是好的很呢!”

铁塔搓了搓手猛的抓起牌。

他使劲揉扑克。

还是往常的方式,熟悉的味道。

仿佛这样看牌,牌面就会变大。

要说赌局最奇妙的方式就在这里。

不管平时的关系怎么样?

就像铁塔和曹坤。

那天在“扑克大赛”的场子里剑拔弩张。

差一点就大打出手。

此刻就跟没事人一样依然坐在一起玩牌。

“我闷100”

妇女拍出一张红票。

铁塔想也没想,“跟200”

“哦?有人跟那我得看看牌了。”

靠墙坐的是一个胖子。

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人有点眼熟。

忽然之间一拍额头。

这不就是那天在胡迪的场子里面抓千。

在隔壁和铁塔玩拖板车的老千搭档吗?

他和妇女是一伙的。

这两个人看样子是换了地方。

但是换汤不换药,还是玩的拖板车。

好家伙。

这张桌子上一共五个人在玩。

算上曹坤,倒是有三个老千。

铁塔依然充当的是棒槌的角色。

宰的就是他跟另外一个眼镜男。

我笑着摇了摇头。

看来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一样。

任何赌局都不缺乏老千的存在。